开栏语:
人终会老。这个离退休的群体,他们为学校发展尽过心、出过力,晚年,他们夕阳红,一些老有所为的故事让人感动,让人受益。新闻网特意采访的几位老同志,学校的正能量,有他们的功劳。
近日,年近90高龄的秦裕瑗教授因身体不适住进同济医院,校报记者专程前往探视。走进同济高干病房询问,护士们得知我们是记者,便说: 哦,就是那个在病床上写书的慈祥老头啊。 她热情为我们引路,言语中对秦教授充满了敬重和佩服。
我们走进病房,秦老正在电脑上工作,听说学校的学生晚辈来探望,非常高兴。他合上电脑,热情招呼我们,仿佛我们不是孙辈,而是早已相识的朋友。秦教授的老伴傅老师说: 老秦就是喜欢年轻人。
就在这春天的一个下午,老少之间如同朋友般的闲聊就这样开始。对我们晚辈,读秦老如同读一部大书,若干感受我们一一记下,向读者展示这位有趣的老人
老,亦有所为
活到老,就该学到老 秦教授自述道。由于学术科研上的突出成就,作为学校特殊人才,秦裕瑗教授一直工作到70岁才退休。
秦教授从教运筹学几十年,所用的教材也不少,可是运筹学系统繁杂,课程之间关系不明确,学科发展不清楚,没有一本教材令他满意,这使得他决定要自己编写。退休至今,秦裕瑗教授已在国内外最著名的出版社出书3本,一本教材、一本科普读物、一本学术专著。
在之前,秦教授是不会用电脑的,为了提高写书的速度,年近8旬时,他主动向女儿学习如何使用电脑,学习如何使用word等办公软件。自己打字,自己制表,自己画图,有不会的便找其他老师帮忙。专著《初等组合最优化论》现已完成初稿,五号字体用A4纸张排版,共400多页累计50余万字,全都是秦教授自己用键盘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。
当被问及为何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坚持工作而不选择去享受生活时,秦教授说只说了两个字 兴趣 。只因对数学充满着强烈的兴趣,他便如此地执着几十年。
秦教授说: 近20年前开始做的梦还没有做完,我舍不得惊醒过来断了那个美妙的梦。要知道,人有机会工作是件十分幸运的事,做学问过程虽是艰辛,我从这个过程中享受到多少、多大的乐趣啊。 说到这里,我们打心底不禁对老先生肃然起敬。
心不老,则人不老
采访的时候,我们并没有问太多,反倒是秦教授自己讲得很多,甚是和蔼。
他说他有一个感受,老年人在一起谈的多半是生病、血压,谈着谈着就显得更老了。而和年轻人交往则不同,跟年轻人在一起可以吸收更多新的信息,让他一直保持年轻的心态。
有这样一个小故事,秦教授的年轻朋友李杏至今记忆深刻。他回忆说,上大学时,秦裕瑗的名声已是如雷贯耳。77级的学生们经常翘别的老师的课,去听秦裕瑗老师的课。大学毕业后,李杏留校任教,和秦裕瑗教授成为朋友。在学校里,秦裕瑗教授是第一个叫他 老李 的人,之前他一直被别人唤作 小李 ,听秦教授叫他 老李 ,他还真有点儿不习惯,秦教授笑着说,这是为了缩短两人的年龄距离。这两个老朋友,每次散步碰到一起,都要聊会儿天,交换一些校内外的信息。
秦裕瑗教授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,成了一种习惯,年轻人也爱跟他开玩笑。07年某学术活动上,一位山东大学的42岁教授跟时年83岁的秦裕瑗教授开玩笑:如果按公岁(2岁算1岁)算,您今年只有41岁半,而我已经42岁了,那您就比我小了。这位教授随后带着秦教授夫妇出游,运筹会主席遍寻秦教授不见,一瞅见秦教授被这位教授带走,急了: 您带他们干什么去? 教授打趣笑道: 我带弟弟、弟媳兜风去! 秦教授年轻的心态,让很多年轻人乐意和他做忘年交。在各处参加学术活动,总有许多青年在会后走进秦教授的房间,跟他聊天。
他从年轻人身上吸取活力,让自己保持永远年轻的心态。同时,他也积极关心爱护青年人,指引他们成长、成才的方向,通过自己的经历感染着一批青年教师。
老来心态平和
古籍《东坡志林》有绝好四句:无事以当贵,早寝以当富,安步以当车,晚食以当肉。 秦裕瑗教授就是这样。
退休后,他继续研究自己喜欢的数学课题,每天,他都要工作6到7个小时。和其他老师一样,每天早上9点按时到办公室上班,中午回家吃个饭,下午再接着工作2-3个小时。若逢周末,其他的老师们都放假休息了,而他却没有。在他的生活里,是没有周末、没有节假日的。对他来说,写书就是最好的一种休息方式。他自嘲: 这也是知识分子安度晚年的一种方式。
傅老师一直是秦教授的贤内助。秦教授忙着写书,傅老师就时不时提醒他要休息。在她的安排下,秦教授的生活都很有规律,极少熬夜晚起。每年傅老师会安排秦教授度假,夏天热去鸡公山避暑,冬天冷就去三亚,尽力为他创造一个好的环境。
偶尔,她会将秦教授从电脑前 拎 起来,陪着她去超市。几次碰见李杏,被嘲笑是 劳力 ,秦老哈哈大笑: 命苦啊。 傅老师在超市里面买东西,他就在超市门口等着,等傅老师买好东西交给他,拎着东西和傅老师一起回家。每天晚饭后,秦教授就和傅老师一起沐浴着夕阳漫步。除此,他每天唯一的锻炼就是走路往返工作室。
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,总应该为国家、为社会做出点什么贡献,我只有一个心愿,就是把我发现的、积累的想法写下来,让后辈们学习我所涉及的应用数学分支时感到容易学一些,使用方便一些,可以多一点学术思考的余地,在他们今后的工作中起一点有益的作用。
摄影 方斌